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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卢平 敖鲁古雅之恋》系列连载之:坚忍的鄂温克妇女
作者:卢平 文   文章来源:中国冰雪画派   加入时间2020/6/23 9:13: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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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吉米的儿女  二女儿得可沙、身上挂弹弓的大儿子何协、二儿子何英刚和小儿子何兴军 于志学摄


      在敖鲁古雅,鄂温克妇女是非常辛苦的,她们的劳动负荷甚至不亚于男人。男人的工作主要是狩猎和围绕狩猎的一些事及做狩猎工具,搬迁时搭撮罗子;而妇女除了有时也参与打猎,还要牵驯鹿去打猎的地点驮回猎物,还要找驯鹿,管理驯鹿,帮驯鹿接生,熟皮子、做全家人的皮衣裤和鞋帽手套,劈柈子,生火做饭,照顾丈夫和孩子。


      因此,于志学很钦佩拉吉米的老伴玛丽亚索,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,她的能干,洒脱和吃苦耐劳的坚忍,于志学都看在眼里。玛丽亚索烤的列巴,是于志学最愿意吃的。她用桦木制成的容器先把面发好,把列巴的两面抹上用驯鹿奶提炼出的奶油,把铁煎锅放在石头搭的炉子上,放在火上烘烤,像烙饼一样两面翻面。等烤好时两面都是金黄色,发出一股面香和奶油的香味,好吃极了。玛丽亚索的手艺是和她的妈妈学会的。看到于志学喜欢吃,玛丽亚索总是让他多吃点。后来于志学又几次到敖鲁古雅,都要品尝一下玛丽亚索的好手艺,回味过去,分外甜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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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吉米姐姐挤鹿奶  于志学摄


      那时玛丽亚索和母亲敖考列杰娜住在一起,玛丽亚索的父亲已经去世,而拉吉米一生未婚的姐姐敖考列也和他们共同生活,与自己的弟弟、弟妹以及拉吉米的七个孩子相依为命,真是一个大家庭。七十年代以后,敖乡的适龄孩子都在敖鲁古雅乡上学,拉吉米的几个上学的孩子平时不随父母进山打猎,只有在放假时才能在敖乡看到他们。


     玛丽亚索的手工活也做得特别好。于志学在敖鲁古雅时,玛丽亚索的两个儿子何英军1岁,何英刚2岁,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做女工,她的母亲敖考列杰娜和拉吉米的姐姐敖考列在天和日暖时,就在撮罗子外边缝制皮衣。


      于志学刚开始到拉吉米的猎民点时,拉吉米的姐姐敖考列还对他产生过误会。他没等熟悉环境马上就开始工作。可是在条件艰苦的大兴安岭山里,四平八稳画国画是不可能的,最方便的就是画速写。他就先画拉吉米的姐姐敖考列挤鹿奶。老人家一生未婚,也没出过远门,没坐过火车,看到于志学拿个速写本在画,不知道他在干什么,更不知道他在画自己。有一天,她的侄女得可沙告诉她,那个在家里住的客人是位画家,画她画得很像,她就向于志学要过速写本来看。当她看到画中的自己脸上的皱纹很多,就生气了。她一把抢走了速写本,用手比划着说于志学不是好人,还有一些听不明白的话。她越说越生气,最后还把腰刀掏了出来。于志学很紧张,赶快跑去找何林平息。何林用鄂温克语劝了她好半天,她也没消气,最后到底还是把速写本撕掉了才算了事。


      后来,于志学在山上住久了,和他们一同生活,一同劳动,一同搬迁,还帮他们做家务,也真诚友善地对待她们,她们才接受了于志学。敖考列不但主动让于志学画自己,晚上还和侄女一起翻看,边看边笑。后来,看到于志学的棉裤都被倒木刮烂了,敖考列就用犴皮给他缝了一个犴皮裤。


      开始,于志学不了解鄂温克人穿的兽皮衣服和帽子的好处。他临走时家人特意为他做了一条新棉裤,用于抵御大兴安岭的严寒。来到大兴安岭后,他看到拉吉米穿着并不算厚重的猎民犴皮衣还曾替他担心。当他随着拉吉米上山到原始森林打猎,才恍然大悟。


      七十年代的大兴安岭西北坡的原始森林,樟子松,落叶松,山杨、白桦、偃松等古树林木茂密,百年以上的树木到处都是,横躺在森林里的一棵棵倒木,都在一米多粗,再加上树上的枝杈,人穿行过去十分困难。于志学个子矮,开始是绕着倒木走,但是倒木太多了,绕不过来,而且一绕就走偏了,更跟不上拉吉米的脚步。后来于志学每天出行,几乎就是从一棵棵的倒木上“爬”过去。这样没用几天,新棉裤就被刮得“皮开肉绽”,全被刮烂。大兴安岭刺骨的寒风和冰雪顺着被刮破的地方,呼呼地灌风,已经失去了棉衣抵挡寒冷的作用。


      拉吉米见状,特意让自己的姐姐敖考列为于志学做了一条犴皮裤。犴皮裤的皮抗磨,挡风保暖,还特别结实。而做犴皮裤的缝线,都是把犴筋抽出后,用阳光暴晒,再用木棒敲打,从中抽出一条条犴的筋丝作为缝线。这种筋丝极为结实,既抗磨,又抗水浸,拉力强,几十年风吹雨打也不损坏,有时候皮衣服穿的年头多了,经常活动的部位如肘部和膝盖的部位都磨漏了,可是犴线的缝线处还是连着的。就是后来使用的尼龙绳都没有动物的筋结实。


      有了这条犴皮裤,于志学才能继续留在拉吉米猎民点,继续与拉吉米一次次爬冰卧雪,他才真正了解兽皮衣服对于在深山老林的猎民来说意味着什么。这种兽皮衣服,尤其带毛的皮衣非常柔软,沾水也不硬,具有抗寒挡风、结实轻便、耐久适用的特点,而且越磨擦毛越绒软,越舒服。那可是现在什么高科技的冲锋衣和其他服装面料都不能比拟的。


      拉吉米和家人,就是这样雪中送炭,他们给于志学送去的不是一条普通的皮裤,这是支撑于志学为了事业能够坚持下去的保障和金子般的友情。(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)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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